第十三话，秦家的败落
司马墉不由分说地将公冶徵关了进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司马墉拿着一个餐盒走了进来，打开了房门，放到桌子上说：“饿坏了吧，吃吧。”
看着司马墉的表情，公冶徵不敢开口。
“公冶徵，是旼王的儿子。”司马墉开口道：“如今旼王安好？”
提到父亲，公冶徵再也忍不住了，坐在床上痛觉：“父亲…被流放月州…生死未卜……”
“这个可恶的公冶歲，竟然敢动旼王殿下。”司马墉皱着眉头说道：“晏大人临死前跟我说，要我来找您，说您是他的好友，一定会帮我的。”
“晏大人是怎么死的？”
“被王仕涛倒戈害死的。”
“原来是王仕涛啊，那不稀奇。他那个人，利益至上，谁给的利益大，他就会冲谁摇尾巴。”司马墉说道。“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，不过在这不能明着和你说。今天早上那个知州，他叫秦岚，是兵部尚书的外甥。他能不是公冶歲的人吗？一旦你的行踪被秦岚报出去，你我都有杀身之祸。不瞒你说，公冶歲拜见先帝陵那天，曾派人到我这里，公冶歲想要收买我，但是被我拒绝了。在这关中城，有不少都是公冶歲的人，这跟当年的高纯没什么区别。”
公冶徵跪在地上：“大人！请您看在和晏大人的交情上，帮助我打败公冶歲！”
看着公冶徵，司马墉叹了口气：“我怎么帮你？公冶歲祭拜先帝陵那是唯一的机会，结果王仕涛倒戈。我也想帮你，不过如今确实没有机会。因为制度整改，所以很多地方管的很严，昨天还有武京的监察御史来检查。碰见他们，我都得低三下四。”
秦府上，秦岚在跟几个人喝酒。“来来来，不醉不归！不醉不归！”话音刚落，几个人举起酒杯，觥筹交错，好不热闹。“知州大人，您是兵部尚书的外甥，那一定很厉害吧。”
秦岚红着脸，一只脚踩在凳子上，骄傲地说道：“那是！我舅舅那是正二品大员！谁见了敢不叫一声秦大人？”
属下笑着作揖道：“是不是这样子？秦大人？”
属下的吹捧，让秦岚笑得更开心了。这时，其中一个人喝光了杯中的酒，说：“秦大人，我们要去值夜班了，等下次啊。”刚说完话，就起身往门口走去，不料此人早已喝醉，直接摔在地上。
“王铁可真是的！这么点就不行！”秦岚笑着说道，说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。和秦岚喝酒的这些人，是关中城的守夜军，属于关中防备司。王铁则是关中防备司北镇抚使。其他人，也是防备司的上上下下。
“那就别去啦！反正也没事的。如今宵禁，在大街上乱逛就是死罪，没事的，就是喝！”话音刚落，秦岚再次提杯，痛饮起来。不知过了多久，酒足饭饱，杯盘狼藉，几人也靠在一旁，沉沉睡去……
第二天一早，所有人都在府衙门等候。今天，是武京监察御史巡视的最后一天。这几天，监察御史视察了关中城的刷卷、巡仓、巡江、巡城、屯田、印马、巡视粮储、监收粮斛、点闸军士。总得来说还不错，毕竟有关中防备司指挥使与按察司按察使陪同，所以一切都即将结束。其实关中三司都很讨厌上面的御史，每次来都是低声下气地说话，而且随时随地要上供，否则就会在上面说你的不是，但是没办法，只能让他们放肆下去。
“知州呢？”司马墉发现人群中少了一个，其他人听到之后也发现确实少了秦岚一个人。虽说监察御史是下来巡查的，但毕竟兵部尚书的外甥在这，监察御史还是不敢放肆的。佥都御史还没来，来了发现秦岚没了，这还了得？急忙派人去找。
防备司指挥使脸色难看。按察司按察使则抱怨道：“这个秦岚，是不是又喝多了，不知道在哪个寻花问柳的地方大睡特睡呢？这种人是怎么安插到关中府的？要不他上头有人，我才不会让他到这当这个关中知州，你看看关中城现在是什么样子？”
“常亦宏你能不能少说两句？”司马墉皱着眉头说道。知府大人让他闭嘴，他只得没了声音。
就在这时，监察御史的队伍到了。监察御史戴着官帽，冷冰冰地看着面前的人，然后数数。“怎么？知州大人呢？他怎么没在？”为首的监察御史抬起头，盯着面前的司马墉问道。
“应该是喝多了，他平时就这样。他——”司马墉刚要接着说就被打断：
“知府大人，你的话有点多了。”监察御史盯着司马墉，一字一顿地说。
监察御史转过身，看着所有人：“告诉你们，最近有消息称，旼王之子昆玉郡王勾结晏恭烨谋反失败，逃进了关中城，如果你们发现了的话，立刻上报，重重有赏。”说完，监察御史转头离开。就在这时，士兵将烂醉如泥的秦岚抬了出来，他刚刚睁开眼，看着愤怒至极的司马墉。突然明白了什么，连忙起身跪在地上，颤抖着请司马墉恕罪。
闻着秦岚身上浓厚的酒味，诸位捂着鼻子连连走开。
“你啊你，真令我失望。”
几天后，都察院内
都御史宗子真对坐在主位上的公冶歲汇报关中郡的内容。当听到秦岚烂醉如泥的时候，公冶歲叫住了宗子真：“秦岚这是第四次了吧？”
宗子真犹豫片刻，随后应了一声。
“俗话说，再一再二不再三再四。亵渎失职，叫三法司来会审吧。将结果告诉秦恭，走了。”
“恭送丞相。”
随后，都御史宗子真便派人给秦府内的秦恭送信，得知秦岚再再再一次失职，秦恭气的将桌子上的茶杯扔在地上，碎片到处都是，这一举动让一旁的秦夫人惊慌失色。送信的人离开后，秦恭大怒：“秦岚！烂泥扶不上墙！”
秦夫人听到了信使说的话，也无法反驳，自己这个外甥，是多么的荒唐。
“我好不容易将他送进关中城做知州，他却一而再，再而三地出错！那是监察御史！司马墉都不敢顶撞的人，他竟然敢烂醉如泥！真是岂有此理！兵部的事一天忙里忙外，我根本没有其他时间忙别的。在兵部，有一点失误就会收到责罚，结果呢？秦岚还在这给我捅娄子！”
就在这时，公冶歲来了。他缓缓走进院子，秦恭夫妇发现丞相后立刻跪在地上。“秦恭，我知道你的心情，但是在朝廷上，错误就是错误。秦岚第四次激怒监察御史，所以说是你走还是秦恭走？你选一个。”
秦恭低着头趴在地上，不敢说话。
“那这样，我替你选一个，秦大人致仕吧。”说完转身离开，留下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的秦恭夫妇。
晚上，秦家三口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。“秦栴，你听说秦岚的事了吧。你现在是翰林典簿，只要努力一定能上去，千万别学秦岚。”
秦栴不安地吃着饭，顿了顿，应道：“是，父亲。孩子铭记在心。”
“吃过这顿饭，咱们就赶紧离开武京，晏恭烨当丞相之后，我成了公冶歲的手，在朝中称霸，许多曾经和我不错的大臣都对我敬而远之。就连晏恭烨也被我扳倒了。这些日子，我并不快乐，我成了别人的刀，杀了很多人。终于有一天可以休息了，吃过饭，我们就走，去岭北、去清霖、去琅琊，都可以。”
吃完饭，三人看着空荡荡的侧房，这里以前是家仆和侍女住的地方，如今却一片漆黑。将行李放在车上，刚准备出门，却发现了内禁卫冲了上来，拦住了三人。
“乔瑞，我是兵部尚书，你竟然敢拦我！”秦恭将家人护在身后，恶狠狠地说道。
乔瑞抿了抿嘴，却欲言又止。他抬起手，动了动手指。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，一刀杀死秦夫人后，摁住了秦恭与秦栴。
“乔瑞！乔瑞！我要杀了你！你这个混账！”秦恭被士兵摁在地上大声骂道。
“还等什么呢，赶紧处理掉。”乔瑞说完，转身离开。紧接着，两声惨叫。
